丁宁（北京大学艺术学院副院长、教授）：诸位下午好！我今天下午讲的一个题目也许是诸位其实是耳熟能详的一个题目，因为没有人不会知道文艺复兴。而且文艺复兴很多的艺术家的名字，也是脍炙人口的名字，所以大家应该有一定的熟悉程度。不过呢，有时候如果没有自己去看过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家的原作，有时候只停留在一个概念的层面上的了解，好像会有一些不准确的时候。

比如说我举个例子。比如说文艺复兴时期大概第一个最伟大的画家，是乔托。这位天才般的画家，他给我们的一些作品，如果我们没有一个历史的上下文的关系比较的话，也许看到的，是一个我们不能理解为什么这是一个伟大画家的作品。比如说，这样的一个作品，这个作品呢是大家可能非常熟悉的耶稣受难的一个形象。那么这个形象作为一个文艺复兴时期的第一位重要的艺术家，他画的这个作品伟大在什么地方？这是很自然会引出来的一个问题。问题是我想我们不能单看这幅作品，因为这个作品现在已经抽掉了很多的背景的东西，因为不是一个我们概念当中的所谓挂在墙壁上看的一幅普通的画。同时呢，如果我们以一个历史的眼光我们就会知道，乔脱所画的这个基督的形象是跟很多人不一样的。比如说我拿这样的一幅作品给大家看。这是在乔托之前的艺术家画的同一个题材的画。可是这个区别在哪里呢？区别在于这样的一个基督的形象，他在身体的重量上面好像是轻飘飘的，没有重量。那么为什么没有重量？也许中世纪的艺术家有他自己的考虑，就是基督是跟我们不一样的，他是神圣的。怎么来表现他的神圣呢？就会用很多各种各样的变形，各种各样的方法来强调他跟我们之间的区别。可是这样一来，就损失了一个最基本的东西，就是人的本身应该是有重量的。而且如果有重量的话，应该他钉在十字架上会备受煎熬、非常痛苦的事情。但是没有重量的痛苦，就变成了一个不是那么让我们能够感同身受的一个痛苦。所以乔托的意义是把这个人变成一个有重量的有体量感的活生生的一个人，这是他的一个贡献，尽管这个题材还是宗教的题材。那么类似这样的比较还可以继续往下推，比如说接下来的一个是可能是有重量的，是这么一个，可这个有重量的一个基督的形象好像也是让我们觉得有一点不可信。因为他在有重量的时候，身体的其他部分的变形变得就跟一般的人是不一样了。那么这种不一样的地方，其实拉开了我们去感受他的痛苦的一种距离。所以乔托其实了不起的地方就在于，我要表现的东西没有错，就在于基督还是宗教题材的故事，但是我表现的是一个更接近我们现实当中的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么这个呢，就正好是那个新时代所提出来的一个课题，就是我们面对的不是神，我们面对的是人。所以这样的一个意义，其实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个进步。那么我们还可以看到，在这个时代之前的很多这样的雕像。但是无论是从这个表达的这个力量还是这个我们所得到的感受，大概乔脱给我们的这个耶稣受难图是最打动我们人心的。其实这个做法，我们把乔托的作品跟他以前的作品进行比较，就别的艺术家所做的作品同样的题材的东西，我们就可以找到这个区别。这个区别就告诉我们他在当时是有时代意义的。

那么第二个呢，我想做的就是应该回到这个画面本身的一个层面的内质。因为你知道所有的宗教题材的画，大概是受托于别人，就别人希望你画一个东西放在一个特定的空间里，因此艺术家要考虑空间效果。那么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弗洛伦萨的一个教堂，前面乔托所画的耶稣受难图就是为这个教堂设计的。那么当我们走进这个教堂的时候，我们会看到这幅画的非常特别的一个陈列方式。大家可以看，这个走到教堂里面，这个画的是从上往下悬空画的。那么这些在这个文艺复兴早期的时候，大概还没有点灯，主要就是自然光的一个条件下所看到的景象。那么自然光是会变化的。有时候阳光洒进来，那么正好可能会落在乔托的这个形象的上面。我给大家看一个例子，你看，那个时候呢，那个所谓的人的真实的体量感，就是活生生的人的那种重量，这个所给与你的那种感受，非常真切。所以回到这个原来的层面的这个方式其实会很重要，也是会帮助我们认识到艺术家不是为一个今天博物馆墙面上挂画的一个展览墙面设计的，他是为教堂设计的。反正，这个位置几乎是你进去教堂的时候，一定是不会看不到的一个位置，非常非常的具有视觉上的冲击力。所以这几个方面东西加在一起我们就大概慢慢的会知道文艺复兴的艺术家他们所做的努力，他们要呈现的这个所谓的形象跟原来的时代真的有质的差别。

那么这仅仅是一个例子？那么我想要进入文艺复兴的时代，换一句话说其实是进入一大批天才所创造的艺术世界当中去，而这些天才他们所具有的知识，有的时候会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那么我这里有一个小小的例子，就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一位杰出的画家，这个画家叫提香，提香曾今画过一幅非常浪漫的一个神化的故事。我们会看到在英国的国家美术馆有一幅很多人会围观的一幅画，这是博物馆里面的一张明星画。画面是这样的，我们看到的左边的是这个阿里阿德涅，阿里阿德涅是在这个我们在读到希腊神话故事的时候大家一定会碰到的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因为你知道米诺斯的迷宫，这个故事是人走到迷宫中走不出来就麻烦了对不对。那么阿里阿德涅曾经教忒修斯王子雅典城邦的，忒修斯王子就是你进去的时候带一条线，这个线在地上布过去。所以你要出来的时候就寻着这条线出来。可是后来帕克忒修斯的爱情呢，好像在这个神里当中没有得到肯定，所以他被恋人就抛弃在这个地方。所以你可以看到远处过去的船，那么这个时候呢，巴库斯就是酒神。这个酒神在狂欢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美丽的公主。然后就一见钟情。然后他就激动的心情就像他纵身一跃一样。而且仔细看，在这个天上有一串星星，就是他的戴的那个头上那个头冠，往天上一扔，就变成了一圈的星星。那么这是一个一见钟情的非常热烈的爱情的场面，但是呢，可能很少会注意到在这个角落还有一朵很特别的花。我们把它放大以后也许可以看得比较的清晰。你看就是在这个地方。那么在把它放大一点点，它就是这个。这个花在一般的情况下，觉得这个是在一个自然的环境里面有一朵花也许就是装饰而已，就没有什么。但是专家会告诉你说这朵花其实是很特别的，这朵花呢叫什么花呢？叫鸢尾花。那么通常在基督教的图像里头大概会把鸢尾花跟圣母联系在一起。可是呢，在这个地方加上这个花呢是不合适的。因为什么呢，因为你知道这个巴库斯是宙斯跟塞墨勒偷情的结果。所以他不属于正统的所谓奥林匹亚神殿当中的一员。那么这样的一个人物发生的一场爱情大概就不能跟宗教含义上的纯洁什么这些东西挂钩。那怎么办呢，当时人文主义研究就 非常有意思，他觉得在这个地方加上这朵花是不是可以来预指这场非常陌生而让人觉得新鲜的爱情的奇遇。这个爱情的奇遇这么来表达呢，他们选了这个花，这个花叫鸢尾花当中的一个特殊的品种叫深夜鸢尾花，就是深颜色的鸢尾花。那么这个鸢尾花呢，是当时的文艺复兴时期的都没见过的，因为它刚刚从北非引进来的。是非常鲜艳的一种品种。所以放在这个地方跟这个故事的场面非常的贴切。所以有时候有人就会感慨说文艺复兴是一个博大精深的百科全书。打开的话，你要读懂它其实需要非常非常多的只是储备。那么这是画画的方面。

我们看看雕塑的方面。其实也有以为非常重要的人物。在翁宫的博物馆里面你可以看到这样一个肖像。这个肖像是谁呢，叫多纳泰罗。可能听起来名字有点陌生。但是我提到一个大家更熟悉一点的名字也许会把他记住。就是在西方美术的现代阶段有一个画派叫野兽派。你知道野兽派当时这个名字是有一点点贬义的字。那么野兽呢，是怎么来的呢？是因为跟文雅跟典雅有对比。据说当时马蒂斯在展览的时候批评家进去以后就气不打一处来。说这个这么搞得画都画成这个样子，跟野兽似的。意思就是你看边上还有以为雕塑家那个作品多么的典雅。这个谁呢，作者就是多纳泰罗。多纳泰罗是文艺复兴时期第一个最重要的雕塑家，原因是各方面的，因为他对古典的知识非常的娴熟，他了解的古代希腊、古代罗马的东西非常渊博，而且他做的雕塑也是破天荒的，因为你知道，中世纪是一个非常束缚人发挥的时代，长达1000年，尤其涉及到宗教题材的时候限制更多，在这个地方，我们突然看见了裸体的大卫，大卫大概是一个十四五岁的一个少年，做成裸体是不太合适的，当然多纳泰罗非常聪明，他说我其实没有让他完全裸体，我让他戴了帽子，还让他穿了靴子，有一种猜测就是多纳泰罗这个雕像让人觉得迷惑的地方就是，这是一个男孩子，可是这个男孩子的动作表情，似乎有一点妩媚的地方，这个好像在性别上不对，所以大家会有各种各样的猜测。其中有个猜测就是说多纳泰罗是不是有一点同性恋的倾向。但是这个猜测也可以这么猜测但是不完全正确，因为我这里想提到这么两个方面。第一，他对古典方面的理解确实在这个雕像上面是淋漓尽致的。因为很多时候古典雕像就会有一个微微抬起的左腿，当左腿抬起的时候把雕像转过去，人的臀部就会有变化，另外他的手插在要上面肩膀是有高低的，因此你站在后面去会看到肩胛骨的上下，另外这样一个动作让他形成了反S形，非常舒缓的动作，而且这个时候他战胜了巨人歌里亚，胜利的喜悦洋溢在他的脸上，我给大家看局部大家会看到脸上的笑容，这个笑容跟古希腊时候一种所谓古风的微笑非常相似，所以古典的方面表现的非常淋漓尽致。第二个方面，就是最近几年为这个雕像进行了清洗，很贵，大约十几万欧元，不是我们通常说的用水冲一冲，是用特殊的配料清洗之外还要做一些修补，整个修补清洗的过程是一次巨大的实验，通常会把雕像拿到实验室里去做，可是这个博物馆是在雕像展览的位置上把这个雕像放到，做360°的旋转，所以你到展厅里你就会看到这个工作人员再修补的情形，这样放倒的水平的位置，改变了我们以前看雕像的角度，而且这么一个转动的过程让研究人员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大卫。因为这个时候也是最强烈的感受到一个十四五岁的青少年其实是一个好像开始发育，但是没有发育完全的阶段，所以这个阶段他的性别特征实际是不明显的。甚至有一点中性的味道，所以多纳泰罗所呈现的是他所能理解的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在这个时候的生理特征，他把这种胜利特征捕捉到了及其精确的地步，所以这也是让我们感慨的地方，就是文艺复兴的人做雕塑对雕塑的对象人本身了解到了无以挑剔的地步。转过去我们会看到身体所有的变化都是有交代的。这是回到了古代的理想，就是古希腊的时候所谓的一个自由战力的雕像，你可以从360°任何一个角度去看，这也是西方的原雕的一个概念，这个雕像也是可以这么看，你从任何一个角度上看，这个人物几乎可以在解剖上面是无可挑剔的。所以不能不佩服多纳泰罗在把握人的方面对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的生理特征的把握。虽然过去了500年，今天的人还是赞叹不已。另外，非常有意思的是大卫的雕像不仅仅是多纳泰罗做的，达芬奇的老师叫韦罗基奥，韦罗基奥曾经也做过一个大卫的雕像，这就让我看到一个更有意思的，就是每个人会做成不一样。在这里我们就可以看到，在侧面的时候，我们会看到他有一点微笑的样子，这也是学希腊的雕塑。所以多纳泰罗对雕像的了解娴熟的不得了，而且他把故事当中的主人大卫还原的特别的准确。刚才说到的达芬奇的老师做了一个这样的大卫像，你会觉得是不一样的。而且会发现超短裙，其实这个不是我们所说的超短裙，实际上是古罗马的一种打仗时候穿的装束，这个人就是当时跟着韦罗基奥做学徒的少年的达芬奇。这个雕塑的模特是自己的弟子，少年时代的达芬奇，塑造的是一个宗教的形象，可是给他穿的是古罗马的衣服，古罗马的时候基督教还没有确定是国教，还是被排斥的。现在这三种东西被叠合在一起，而且大家注意到，虽然穿了衣服，但是不影响艺术家对身体的理解。大家看身体的轮廓非常明显的是贴着衣服做出来的，而且做的非常的准确，所以大卫的雕像在文艺复兴时期非常令人惊讶，就是把不同的东西叠合在一起，另外大家也可以找到一些依据，比如说拉布罗斯博物馆里面有亚历山大的古希腊时候的一个人物，他的打扮，，甚至他在直观上的这个位置大家会看到他的骑马像，骑马上面是他的短打扮，甚至在希腊的墓碑上面会看到那个都是特别的超短。这些服饰都是古代的，古代的东西成为文艺复兴时期人们仿效的对象，甚至把它用到自己的作品中去。你可以看到少年的达芬奇做模特的时候是有笑意的，非常自信的一个姿态，所以文艺复兴非常有意思的就是它把对宗教的人物的理解仿佛是作为一个外壳，他要表现的东西已经超然变化，甚至是根本性的变化，就是塑造一个真实的人，宗教的题材依然没有变，但是表现的人物已经有非常大的变化。

大家可能知道大卫像最顶尖的表现就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像，米开朗琪罗其实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米开朗琪罗的名字可以分开，一个叫米开，大的意思，朗奇洛是天使的意思。米开朗琪罗就是大天使，他把自己认为是天使这么一个艺术家，他把它做成是一个几乎5米高的一个雕像。突然之间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成长成一个一个成年的男子，而且非常健美，我像提到几个事实是米开朗琪罗做这个雕像的特点，他这个雕像是别人委托他做，并不是放在教堂里，而是放在佛罗伦萨政府的广场，把这个成年的男子的雕像放在一个执政府的门边上这个意义是不一样的，因为政府旁边的东西会让您产生一些联想的线索，就是一个成年男子应该在需要的时候为共和国出力，甚至在必要的时候献出自己的生命，这是必要的概念，这已经不再是一个牧羊少年，击败传说中的巨人歌里亚，所以这个人物就像我们通常所说的大写的人，而且这个雕像我们知道如果要做一个5米的雕像的话石头是巨大的问题。从哪里弄这么大一块石头，因为在意大利最著名的采石场叫卡拉拉采石场，采到一块大石头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而且要把这块石头运下来，500多年以前，机械的工具都没有，全部靠人工，这绝对是百年一遇的事情，所以当米开朗琪罗看到有一块石头就怦然心动，因为这个雕塑如果要做到大的程度，没有人能超过的体量的话也许会留下传世之作。很多艺术家跟米开朗琪罗一样都动心了，但是他们都望而却步，因为在石头上面有一道致命的裂缝，任何雕塑都要敲敲打打，所以在雕琢的过程中可能引起震动，而震动会加剧裂缝裂开的程度，可是米开朗琪罗很聪明，他把裂缝做成人物的大腿分叉的地方，正好避开了。这里有些资料，大家看，这个已经是到了19世纪，比米开朗琪罗的时代要晚许多，等到能够采到这么一块石头的时候几乎要举行庆典，因为这么一块石头要取下来非常难。这个石头差不多可以做一个将近5米的雕塑，可是你想一想500年前，把这块石头从采石场下来非常困难。今天你可以去卡拉拉采石场去看，你可能会看到今天有一块大石头采出来，可是这个这个大石头可能只能做2米。还有另外一个材料会告诉我们，在1873年的时候，放在政府旁边的这个大卫的雕像运到博物馆去，就是刚才我们看到的博物馆，是因为大理石的材质比较疏松，风吹雨打本身对它是有损坏的，一直到了1873年的时候才把米开朗琪罗的雕像移到室内展览。在现场的地方就放了一个复制像。所以我们今天去佛罗伦萨在室外看到的是复制像。这个图片的重要性就是告诉我们其实雕像的最脆弱的地方在腰部。腰部是特别薄的地方，当然要做粗也可以，但是很难看。那个地方正好又是在雕塑中间的部分，所以运输的话是水平的运输，雕像还没放平中间的地方就可能折断。另外，佛罗伦萨的路是一块块大石头铺砌的，就是像面包一样叫面包石。然后坐出租车的时候就会颠，用一般的车去拉的话，这么颠几下，腰就断了。所以要像我们图片里这么去做，铺上轨道。这里有两条轨道，轨道上面用一个平板车，雕像是垂直的放，中间塞满了东西，然后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的推过去，不能有任何的震动。这个地方大家正好可以看到一个圆拱，这个圆拱正好的是运输的东西能够经过的高度，也就是说如果这个门能够再高一点也许当年米开朗琪罗做雕像的时候还会更高，所以他尽量是往大的做，但是受到高度的影响，因此只能做到我们今天看到的高度。但是这个高度足以让我们今天看到一个伟岸的男子，这个形象又是放在执政府的广场，正好印证了当年非常了不起的一个主题，就是人的主题。我们也可以看一下，这个雕像跟古代雕像之间的非常接近的地方。我这里选了一个例子，大家可以看到古希腊时期的一个标准像，这个标准像跟大卫的形象放在一起非常想象。右边的这个雕像是所谓的典范的雕像，在古希腊人的理解里面，人的身体的高度是自己头部高度的7倍，这是最完美的男性的比例。我们看到的这个形象几乎跟这个是差不多的，，动作都有点差不多。当然米开朗琪罗有些东西是差不多的，这里面有个最大的区别，就是手比这个手要大。这个雕像看起来是和谐的，但是这个地方有点不和谐，这是经常有人猜测的米开朗琪罗自己加进去的他自己的手。因为他的手非常的大，因为干雕塑是体力活，手是非常粗糙的，所以这个手在这个雕像里面显得过于大。有人说，这就是他自己的手坐上去的。待会儿我们会看到别的艺术家在中世纪完全看不到的一个现象就是艺术家一次一次穿越，就是不应该进去的地方进去了。实际上在最前面，我给大家看了一个片段，意大利卡多而礼堂回话里面的局部，里面就出现了刚才所说的樵夫的自画像。所以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家对于自我的意识，他们对艺术表现的人的意识大概是中世纪时候无法相比拟的时代，我们看一下实际的大卫的摆放位置是在哪里。我们今天在博物馆大家看到是这个形象叫做弗洛伦萨美术博物馆，这个博物馆很容易让人觉得大卫的雕像好像是一个男性的人体美这个形象。可是实际上他原始的摆放位置并不是在这里。大家看一下这个高度，这是很高的，你要仰视这个人物，实际的位置是在政府的门口。所以，这样的形象给人引起的想法当然是不一样的，旁边是执政府，是非常显赫的一个符号，在这个旁边放上一个裸体的男子的雕像，很博物馆里面看到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所以米开朗琪罗就是把宗教的一个司空见惯的人物变成了他那个时代所需要的人的形象，而且做到完美的地步。因为他跟古代的雕像在品质上有一拼的。所以让我们感概，这个时代就突然那摆脱掉了中世纪的束缚，对古典的东西非常接近，非常崇拜古代的时代。这个实际上依然是宗教形象过来的，名字也叫大卫，但是，涵义已经产生了非常奇特的变化。这是大卫的形象里产生的变化。

我这里想，其实给大家看一个有趣的对比，在现实生活当中，我们会看到一些小伙子，比如说，这个小伙子也很帅的，体型也很好，可是这个人大家仔细看，他做的动作很像大卫，可是把他做成雕塑会很难看。再举一个例子，比如说这个人，身材也不错，可是要做成雕像大概也很难看。为什么。是因为米开朗琪罗做雕像的时候已经把这个人物理想化了，不完全是现实中一个人物的照搬。所以了不起的地方就在这里，就是既有接近人本身又不是一般的人。同时我想提到米开朗琪罗跟很多的文艺复兴同时代的人一样，他们都有一个非常荣耀的比喻，叫做无所不能的人。他自己会写诗，写成厚厚的一本诗集，那个诗写的很美很抒情，诗里面会涉及建筑，今天你到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去参观，你会看到一个非常漂亮的圆拱顶，那个圆拱顶是米开朗琪罗涉及的。现在我给大家看到的是梵蒂冈的士兵，就是从北欧漂来的那些帅哥，他们的衣服穿的很奇怪，所以很多游客回去跟他们合影，但是你不会想到这个服装是米开朗琪罗设计的。所以你要说写一本西方时装史的话，米开朗琪罗一定要提到的，因为他设计的时装流行了500多年，现在还有人穿，当然整个作法已经完全失传了。当年据说为了防伪，卫兵的衣服不能随便让人伪造，所以衣服是用布条来做的，就是要用多少条布条才能组成这么一件衣服，可是后来就不知道这个衣服怎么做了，就用花布条裁剪以后做成的，这样已经跟米开朗琪罗当年的作法又一代你不一样了。我提到这一点就是文艺复兴那个时期确实太奇怪了，所有的天才都是集中在这个时期，特别的扎堆。后面也有不错的，但是很难跟他们相比。我提到过的，文艺复兴在北方，在德国，德国有个画家叫Dulle，这个画家是非常自信。他画一个自画像，我放大了看，大家可以看到他几乎把自己画成基督的形象，这就是我。从来没有艺术家之前是这么做的，自画像就是自恋，就是个性，自恋就是把自己联想成这个形象，可以想象得到自恋到了什么地步。这个艺术家家非常具有天才，有人看到印度的犀牛，然后有人就跟他说犀牛这个动物很怪，他说是怎么样的，别人就叙述，然后在纸上比划着，课时再怎么样也画不出犀牛的样子，然后晚上艺术家就在那里想犀牛应该是什么样子，然后做了一幅短画，我们可以看到根本不像犀牛，犀牛哪有这样的盔甲，哪有这两个角，这都不对。可是又特别的像犀牛得了犀牛的精神，神似。

另外我想提到一个事实，就是这个艺术家是数学天才，他甚至是写过数学教材，我没听说过今天哪个美术学院的老师能写数学教材的，大多数学蛮差的。我以前记得有一个数学老师，77年恢复高考的时候，他拿到数学的卷子，其实他平时数学成绩不行了，他说那天真的让他是喜出望外，所有的题他都觉得会做，然后在卷子上狂算，结果旁边有个监考老师一直在旁边站着，他说老师你怎么老看着我。那个老师说，你不会也不用乱做。他听了之后就崩溃了。可是你知道，他是一个了不起的画家。他能写数学教材，里面的插图全是艺术品，我想今天这个时代大概是很难找到的。还有他画画的时候，各位一定知道这个是他的代表作，曾经有美术学者说，这真是德国民族的真实的写照，因为德国人爱思考，爱研究，同时德国人还有一种忧郁的表情，在这里都有，而且这个题目就是叫忧郁，很少有人会注意画里面的窗户就在这个位置，这个窗户你睁大眼睛看，这里面藏着数学的玄机，这里面是一组数字，这个数字是一个游戏。这个数字大概是这么个数列，这幅画作于1514年，这个地方会看到15和14，这是作品年代放进去了。然后再做一个加法，把这四个数字加起来，把交叉的加起来做一个数字，然后横行竖向都加，都是一样的，这就是一个数学的游戏。他忍不住的要炫一下。

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家其实不仅仅是我们说的社会分工的艺术家，他们无所不能，尤其是后面说的两位，米开朗琪罗、拉斐尔还有最有名的达芬奇。达芬奇的作为就更加多方面，比如说我举个例子，达芬奇是个画家没错，达芬奇也是个雕塑家，他曾经做过文艺复兴时期最大的雕塑，可惜这个雕塑是青铜的后来把它化掉做武器了。他会设计飞行器，他特别喜欢小鸟，这个喜欢跟别人不一样，他看到小鸟，说小鸟能飞我为什么不能飞。然后他就设计了滑翔机，这个图纸今天把它做出来，那个滑翔机真的是可以飞的。甚至他还设想了如果滑翔机出了故障怎么办，人从天空掉下来，然后他就设计了降落伞，这个降落伞和我们今天看到的不一样，今天的降落伞是圆的，他做的降落伞是方的，像帐子一样，但是也可以用。他甚至还设计人工推动的装甲车，你那个时候没有机械的推动装置，只能用人力，可是这个装甲车所向披靡，一般人是挡不住的，然后他再设计水力装置，设计桥梁，甚至很多的生活的难题到他那，太聪明了，根本就不成为问题。还有人问，说我下楼的时候仆人刚好从楼下走上来，我跟他楼梯碰到，这样很不舒服。然后达芬奇说，这有什么难，你做成双螺旋体就行了。他的脑子非常聪明，所以今天我们会看到有一个证明他才华的东西就是他的手稿，他的手稿竟然有7000多页，一般人真的是做不来的。我们经常会讲，我们今天到了图文时代，其实这是有点自恋，哪有人能够像达芬奇那样一边画一边写的，同时进行思维的能力大概是没有的。然后大家会看到手稿里面的东西无比广泛，有鸟的飞行，而且旁边写的字真的很奇怪，到今天也搞不清楚。他写字的时候是反着写的。换句话说，你要看他的手稿必须把纸翻过来对着光去看才能看得懂，那么换句话说就是我们会做一些游戏，把自己的名字反写，如果7000页写下来你就疯掉了。可是他是左撇子，写的非常的流利，到现在大家都想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写。里面涉及到很多内容，甚至有的说法，达芬奇实际上很浪费他的才情，他把数学的那部分，写出那个教材是非常厉害的。达芬奇解剖的那部分是创纪录的，因为在文艺复兴时候做实体解剖是不太提倡的。因为你这是惊扰了一个已经死亡的人，显得不敬。可是他要研究人就解剖男性的女性的，还有小孩，甚至还有人的胚胎。解剖到最后没有东西了，就去解剖人的最神奇的地方—眼睛。他觉得眼睛怎么能看到世界这么五彩缤纷的东西，解剖到最后特别让他感概的是人其实是差不多的，有几根骨头，可是为什么在现实生活中有的人会如此善良，有的人会如此卑劣，怎么灵魂跟灵魂之间有如此大的千差万别。所以这个解剖的过程不仅仅是科学研究的过程，也是让他思考人的本质的过程。所以他对人的看法就变得非常犀利。在画人的过程中既是一种科学的研究，有人说如果把达芬奇的解剖这部分手稿整理出来，大概西方的医学史会往前推100年，他的解剖水平非常高。所以这个人的才华各个方面全面开发，不像我们所说的三脚猫，懂一点皮毛。他懂那么多，每一项都懂很多，这确实不是一般的常人。他睡觉的方式也不一样，他一般不睡觉，他困了就睡，睡一个小时又干活，干活累了就又睡，他作息时间跟我们的白天黑夜不一样。前两年世界首富比尔盖茨曾经花了一笔巨款买下了类似的手稿，72页，比如说这样的图，是在设计机械装置，这个是在解剖人体的组织，这个是在解剖还没有是生出来的小孩。所以他对人有一种科学的精神，还有一种形而上学哲学的思考，就是人的本质是什么。所有有了这个思考，他就变成了对这个时代非常具有眼光的伟大的思想家一样的人。我这里也做了一个PS，他的正面是这么看的全看不懂，然后反过来才看懂一些。另外我个人还有一个经验就是前两年我跟中国美术部代表团出访挪威，我们在一个挪威艺术家的家里用晚餐，然后吃完晚餐就出去散步，一眼就看到特别漂亮的过街天桥，我说这个过街天桥真的很漂亮，然后艺术家就说，这可不是一般的过街天桥，这是达芬奇的过街天桥。我说，不会吧，我知道达芬奇从来没有去过挪威，怎么有他的桥。他说，是挪威人喜欢达芬奇，把达芬奇手稿当中有一页桥梁的设计图做成的这样的桥。就是说这个图纸不是随便玩玩的，这个图纸是可以实现的，而且做出来非常特别，类似的例子非常多。

现在我们稍稍聚焦一下他的艺术作品，他的艺术作品近年来大概有一个作家写了一本畅销书叫做《达芬奇密码》，大概现在译成几十种语言，非常流行，当然中国也是成为常年的畅销书。其中谈到有一个博物馆里的人物死的时候的现场就是在这前面，然后有的人就说，这里面藏着很多的密码，绝对是我们要一点一点去琢磨的。比如说我举个例子，这是圣母，这是圣婴，这是圣约翰，这是天使，然后小说里面就说，这个圣婴是双手合十，就是接受别人的祝福。现在圣约翰的位置是偏低的一个位置，偏高的一个位置的圣婴在做双手合十的样子。他说应该是反了，这就是完全跟常规不一样的地方，甚至在这个地方可以看到圣母的手，有点像鹰爪一样，画得太怪了。然后下面有个天使的手这么指着说没有错就是约翰向圣婴表示祝福，这个画完全不合常规的，里面一定有秘密。当然我觉得小说可以这么些，但是做研究就不能这么做。待会我给大家看，其实圣婴或者基督接受祝福也不是说没有，也有人画过。主要说的是，岩下圣母其实分两个部分，一个就是圣母的部分，我们在很多书籍里面会看到，画这么神圣的人物头上的光环去掉了，以前圣母的头上一定有光环，圣婴的头上也有光环，光环去掉了变成了普通人，甚至圣母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普通女性的衣服。然后，她用非常慈爱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儿子，好像是一种人间的母爱的温情。可是就忽略了一点，就是很少去谈岩石。最多就谈到这里是由近到远，多么好。但是从来没有人去研究过石头。有一个地质学出身的学者，女学者，最近写了一些东西非常精彩，说你看到卢浮宫的《岩间圣母》的时候绝对要佩服达芬奇画的每一块石头几乎就是一个标准的石头，就是地质学里做标本的东西，颜色，石头表面的肌理效果通通无瑕可击，就是特别的完美。她很惊讶说，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怎么会把石头画的一丝不差，有许多画家把石头画的差不多就完了。他上面的颜色，所有的细节大概全部可以经得起推敲，这个画家简直是科学家的标本。

我这里顺便要提到另外一张画，岩阶的圣母其实有两幅，我们现在来看一下我刚才提到的一点，就是画面的本身跟另外一张画是有区别的，就是在英国的国家美术馆里面有一张《岩间圣母》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你会看到整个的布局是一样的，区别是这个地方的手不见了， 可是人物身上又加了光环。前些年的时候，大概是2008年11月的时候，这幅画就去做清洗，大概花了一年半的时间，就把表面的脏东西去掉，因为这幅画已经有500多年的历史，然后清洗的结果让国家美术馆的技术人员几乎要跳起来，因为他们把脏东西去掉之后直接看到画面上惊人的效果，他们断定一定是达芬奇的原作，只有达芬奇会这么画，所以很兴奋，因为这个东西的发现是一个质的飞跃，因为之前认为这幅画的水平低是他的弟子画的，也是有价值的，但那是跟达芬奇本身比的画是巨大的差别。在清洗完之后国家美术馆就把卢浮宫版的作品借过来到英国去展出，做出一个专题的大展，吸引了全世界的达芬奇的爱好者。因为这两幅画一起展是第一次，我刚才提到的非常要紧的东西，那个女科学家说的，我大概还是要保持怀疑。她说，这个人物的部分也许是达芬奇画的，但是我几乎可以肯定，岩石的部分一定是弟子画的，所以这幅画半真半假，不能完全认为是达芬奇的作品，因为她说伦敦版的石头太业余了，像石头，可是跟卢浮宫版的差了好几个等级，就是这个石头画的没头没脑，他认为前面卢浮宫版的可以画到这么专业的等级到了这个地方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所以她说我对这个部分保留意见。当然我是没有地质学的知识的，如果这个专家发表的是对的话，大概给我们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启示，就是说达芬奇画人没得说，达芬奇画背景上的东西也是可以到了连科学家都跳不出毛病的这个水平，这真是特别了不起的事情。达芬奇有很多画，可是有很多的画说实在的，也许我们对它的了解是不够的，就像我刚才说的小说。我这里给大家看几个图片，比如说基督在接受洗礼的时候会看到刚刚的那个样子，这样的例子是有，可是也可以找到在接受洗礼的时候双手合十，表示接受别人的祝福，这就是一个例子。所以我想说的是小说里面写的有点夸张，不太经得起美术史的专业的提问。达芬奇大概在所有的艺术生涯里面画的最大的一幅画是《最后的晚餐》，是在米兰，里面做的一幅画可能是达芬奇有生以来画过的最大的一幅作品，而且达芬奇是完美主义者。做石壁画是涂层做一块画一点点，因为趁没有干的时候颜色就会渗到涂层，然后颜色就不会掉下来，画完以后再做一块，还没有干再画，一点点接上去，可是你如果用望远镜看专业的画展，在教堂里看的话，你会看到一条一条的接缝。达芬奇说我不要这样的效果，我要的是整体的完全一样的效果，你给我做好，我慢慢画，而且画的真的很慢，因为他在画的时候就有人告状说，达芬奇很懒，经常在马路上乱晃不画画，其实他在观察人，尤其是在观察最卑鄙的人应该怎么画，就是犹大。等他听到有人告状就把这个人叫过来说，你再告我的状我就把你画成犹大，然后这个人再也不敢告状了。问题是画完之后遇到的最大的挑战就是，颜色是浮在上面的，所以特别容易掉下来，这也是为什么今天会严格的限制人数的参观。严格到了不讲情面不讲道理，比如说必须提前半年预约，因为要防止室内的PM1.0的变化。

这个画本身我不会太多的去涉及，你读过世界名画那些介绍的话会知道最后的晚餐是表现的什么故事，但是我想提到一个事实就是这个壁画上面桌子上摆的有两件东西大家从来没有怀疑过。一个是面包，面包象征肉体，还有葡萄酒，是血液的象征，可是不一定，现在有一种相机，这个相机是新的科技出来以后让人非常惊讶的东西，就是比我们手上的相机，比方说是一千万像素，要比它再清晰1600倍，是160亿像素的相机，这个相机去拍壁画，这个东西做出来之后，这个上面没有面包，这其实是海里的一种鱼，是海里的鳗鱼。明明应该是画面包的地方怎么变成了鱼。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因为鱼在基督教早期的时候是基督的象征，可是为什么画这样的鱼。很多研究者在研究，当然意见不太统一，有人说达芬奇是吃素的。又有人说，你有什么根据。他说他经常画鸟，画了鸟就去观察鸟。有时候就去市场把鸟买下来，然后对着鸟观察画画，到了一定的时候就把鸟放生了。他如果不是素食主义者，他可以把鸟吃了。这个根据完全不对，因为在达芬奇的手稿里面专门有一张购物单，就是我今天花了多少钱买了什么，其中有一个支出他是买了鱼。反对者说，那也不能证明他是吃鱼，因为他有可能朋友要来，朋友是吃荤的，就请他们吃。你想想和尚会请你吃猪肉吗，不会的。有研究者专门研究文艺复兴时期的饮食史，就是吃什么喝什么。然后他们就找到一条非常有意思的材料可以证明当时的米兰非常流行的一道菜就是这个鱼配橘子片，橘子挤到鱼上面吃。换句话说，如果这个是成立的，就意味着达芬奇把面包篡改了，还是符合所谓基督教的传统，可是他把一道食用美食，也可能是他自己非常喜欢吃的，悄悄的放了500多年，谁也没发现，直到今天，用这么高像素的相机去拍，放大了才知道，其实没有看到的东西还多着。

很多时候你以为你已经看明白了，其实不是。我举个例子，在基督的身后能看到一个窗户，这个窗户是风景，风景向远处延伸你大概就看到这里为止，其实后面有些风景你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次做这么高像素的把它放大了我们才看到原来里面还有东西，你有没有看到还有一个尖顶，还有一个教堂。怪不得有人说我们这么熟悉的图，有些做老师的可能反反复复在讲这幅画，但是我们真的是没有看到里面还藏了很多东西。当然还有一幅画里面藏的东西是最多的。经常大家会觉得很奇怪，达芬奇是意大利人，意大利是现在的概念，他属于意大利这个区域的，可是为什么达芬奇最有名的画蒙娜丽莎是在法国。你看到这个图就会知道，这幅画是安格尔，新古典主义的一个杰出画家画的，画的就是弥留之际的达芬奇，达芬奇死的时候边上的人是法国的国王，就是国王抱着他，他在国王的臂弯上安详的死去，就是达芬奇临死之前的三年是在法国度过的，而且法国的国王待他非常的好，所以最后这幅画留在法国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可是问题就在这里。文艺复兴时期一个通行的作法就是，我请艺术家画画，然后我交钱你交画，这是委托的关系。蒙娜丽莎的这张画是一个富有的商人托画家画的一幅画，可是这幅画很奇怪，达芬奇一直说我还没画完，就不交出去，走到哪带到哪。然后去了法国，这幅画还没交出去，还带在身边。这就成了一个巨大的问号，这幅画跟达芬奇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幅画不能脱手，为什么不能交给可以托他的这个人呢，这个一直是大家猜想的谜团。同时大家还会提出疑问，为什么这幅画这么有名，一看人山人海。卢浮宫里面好看的东西其实多得不得了，可是看得人最多的就是这个地方，里三层外三层。然后后面其实也是幅世界名画，是文艺复兴时期另外一个画家画的，是卢浮宫尺寸最大的一幅画，但是大家都不看它。为什么这张画会变得那么有名，甚至还变成全世界最有名的画，我想大概是有画里画外的原因。法国国王喜欢，而且甚至说国王是把达芬奇舍不得离身的这幅画挂在寝室里，就是睡觉之前看一眼，醒来第一眼就要看，可是后来有人告诉他这样比较危险，因为这幅画是画在釉板上的，呼吸出来的气息有潮气，所以会影响板，板可能会变形，然后上面的颜色就会往下掉，有很多很多的裂缝。说实话后来有一段时间这幅画不是很出名，我举个例子，大概在1875年的时候，你在卢浮宫里面大概找不到蒙娜丽莎这幅画，它埋没在这么多的名画里面根本就显不出来。可是后来就不一样了，没多久大概再过了二三十年，这幅画突然遭遇了一次偷窃，就是意大利有一个做油漆画框的一个工人在卢浮宫里面工作有一天突发奇想，这是意大利人画的画为什么要放在法国，然后他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就把它偷走了。偷走了以后非常有趣，就是另外一副画，要找也不容易，然后卢浮宫的馆长巡视到这幅画前面的时候就问保安，你知道这幅画到哪里去了？保安说我不知道，是不是谁拿去拍照了。然后馆长就没在意，就走过去了。再过一天他又走过那个地方，又问，谁拿走怎么还没回来。他自己跑到摄影部去问，你们谁拿了这幅画拍照。摄影部说，我们没拿啊。这时候就慌了，一下子就觉得这下出了大事了。这都过了两天追查不到了，这个消息传出去以后，很多的法国的知识分子就去卢浮宫排队看，我给大家看当时的报纸，挂那幅画的四颗钉子，平时在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在乎，可是这幅画没了的话就排队去看了，这幅画可能真的是找不回来了，无限的哀伤。到那去看这四颗钉子，当时的人不是一般的多，这张报纸大家可以看到，大家就看着这四颗钉子发呆。所幸的是后来过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这个所谓爱国的意大利的油漆匠其实不是那么爱国，他要拿这幅画卖钱，然后有一天卧底的警察扮演成画商去借这幅画，这是卧底的警察，这是小偷，小偷把画放在旅馆的床底下，其实放的位置非常的危险，因为这里面有取暖这些东西，温度湿度完全不能达到博物馆的保护的条件。你仔细看你会看到左边的眉毛上面有一条裂缝，这条裂缝一直到眉毛的地方，如果再裂就会到眼睛的地方，眼睛就会被毁掉。这个小偷偷的整个的过程有个片子大家可以看，是一个记录片。有趣的是这幅画放在旅馆里以后这个旅馆就出名了。这是弗洛伦萨的大教堂，这个旅馆现在已经叫蒙娜丽莎旅馆，然后这是这个旅馆里面这幅画的复制品，进去以后你会看到最贵最难订到的房间就是这个房间，因为蒙娜丽莎住过。这样的一个偷窃，然后找到，找到之后还有一些后续的事情，比如说意大利的政府不放手，好不容易这幅画回到了故土，所以建议说能不能让我们巡展全国。等到还回法国的时候，法国人是举国欢庆，所有商店的东西一律对折卖。这么一件事情闹过之后，这幅画比任何一幅画都有名。画要偷了一次才有名，真的是让很多人都想看一看这幅画。

这里我想回到这幅画本身。这幅画其实真的是有很多稀奇的地方，我一一来解释。首先来看，这幅画里面有些东西其实是非常神秘的。我前面已经讲过了，达芬奇的画里面的风景都是有讲究的，比如说《岩间圣母》，而且山水都画的很奇异，就是可看性特别强，突然之间在这里出现了最大的变化就是出现了寻常的风景，比方说这边是一条路，而且这边有点弯曲的这条路就是达芬奇出生的地方，换句话说这幅画画的是自己的家乡，然后那边上你可以看到一座桥梁，这座桥你到达芬奇那里去看也在。所以今天很多人旅游的话大概做这两件事情，走一走这条弯曲的路，因为出现在世界上最有名的画里面。第二个就是走一走这个桥，也是因为出现在名画里面。可是为什么达芬奇突然之间要画这些东西呢？我们不知道。而且你再仔细看啊，蹊跷的地方在这，这个画的左右的两边其实是不对称的，地平线的高度右高左低，你发现没有？这个好像明显的高唉，这个明显的好像有点低，难道，难道这个达芬奇这么聪明的人他画不好这个背景的那么一个关系吗？我想不至于。而且有很多人说你应该做一件PS的事情，我做了以后我我也是特别惊讶。怎么做呢？就是把这个画对半分开，把左右两边，就是分开以后这边放到这边来。让这边跟这边接住，很奇怪的，竟然接得住，好像这个是能够过度过去的，我讲到这里就想提到人物的一些研究，其中有一个是美国的一个学者，这个学者是一个搞科学的一个专家，是哈佛大学一个很著名的教授，这个教授在研究当中告诉我们说在这幅画里面藏着一些非常有趣的东西，我们大概不是太了解这幅画，他写的这本书的题目叫做《看的生物学》，看到的封面就是达芬奇这幅画的局部。这个局部有点奇怪，显得有点朦朦胧胧，效果非常好，她的微笑非常迷人。这个效果怎么来的呢，他做了一个图示，说你看画的时候，你大概正面这么看，大家会得到这个印象，但是你这么看，用余光飘过去，你又看到一个非常迷人的，再撇着看就变成这个样子，最奇怪的是你这个高度看的时候地平线的高低突然之间拉平了，是对的。然后他在那里发感慨，说这个事情太太蹊跷了，为什么明明这是不对称的一幅画，用这么个方式去看，难道达芬奇画画的时候是用余光吗，画不来吧。画的时候肯定是这么看，但是他他怎么能够预计，别人从这个角度看就变成了这样一个形象呢。然后还有一些别的惊人的发现，这个惊人的发现当然现在还有争议，但是太太让人惊讶。我们知道随着数字化基础的成像技术的发展，图像可以拍得越来越精细，然后放大，最后有意大利的教授发现了这个惊人的秘密。他发现两个字母，就是左边的这个地方是个L，右边的是个S，可是欧洲的报道报道的时候全错了， 他说一个是L一个是V，那就变成LV包了。这完全不对，现在最最让人猜测让人很有兴趣很好奇的就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一个L一个S呢。因为达芬奇这么聪明的人，他一定不是随意这么做的，他一定是有用意的，这个用意是什么，我们费尽心思在猜，可能猜的非常不准确，但是有些猜的答案可以讲出来跟大家分享。有这种猜测就说这个L是不是他自己，因为他的名字就叫L开头的，下面麻烦了，这个S到底是谁。猜来猜去大家说是达芬奇手下的一个助手。而且达芬奇对他特别宽容，大家知道，今天你有一张达芬奇的手稿，那是价值连城不得了。你收藏这个大概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可是当年这个助手可能一生气就会撕达芬奇的手稿，达芬奇大概不太生气的，很宽容。然后有人进一步的说再仔细看，我个人还没有承认这一点，说达芬奇的脸型和蒙娜丽莎的脸型可以重合上去的，再进一步猜测就是，我给大家看这么一个组合的关系，我们出现三个图，一张图是把达芬奇的自画像侧面方向换过去，他原来是往那边侧，现在是往这边侧，跟那个蒙娜丽莎一样，中间一个像就是撒赖，撒赖的像、达芬奇的像再加上蒙娜丽莎的像，三个合起来合成这个样子，如果这个成立的话，这个地方就有玄机了，因为L和S是撒赖的关系的话意味着当时是可能惹来杀生之祸的，就是同性恋，而且确实达芬奇是有同性恋倾向的。我们今天如果这个猜测可能是有点道理的，那么这张看起来是一张肖像画，其实是隐藏着个人私情的一幅画，这个私情的画绝对是不方便公开的，桥下面还发现一个数字更蹊跷。左边是那条弯弯曲曲的路，右边是一座桥，桥的细节放大。在这个桥下面出现了两个及其神秘的数字，这个数字摆在那里肯定也是有讲究的，可是搞不清楚这个72一样的数字是搞什么的。猜来猜去，很多人说，7大概就是一个礼拜有7天，2就是有两个人叠合上去的。我个人看这个数字我想是不是达芬奇这么聪明，他放这两个数字上去肯定是有道理的，可是他可能方法上可不可能跟他写字一样是反写的，倒看的话发现这是L、S的倒看。那么就是眼睛里的字母的再次强调，可是为什么在桥洞里面去强调呢，着就有讲究，有人就去研究过，说这座桥其实是有点鬼气，这是跳桥自杀的地方。这不是我们猜测，有专家说，他们有这么一段关系，这个关系又不方便让外人知道，而且知道的话是不是会付出生命的代价，就想那些跳下去的人一样，头朝下跳，我分析到这个地方觉得，怎么搞的，这幅画到最后竟然是这个样子，但是我相信这幅画如果说确实是达芬奇从来都不肯出手的一幅画，一定是有密码的，这个密码我们今天大概是一点点皮毛的猜测，所以文艺复兴说的是太奇妙的世界，它的每一个作品我们今天知道的大概是一点点东西，冰山的一角，我们今天还不嫩确定我们知道的冰山的一角是不是确切的可靠的，这是蒙娜丽莎的问题。

还有一个小问题大家可能以前也会接触到的，就是这个人物怎么会没有眉毛，这个眉毛到哪里去了，但是有人说当时的佛罗伦萨的女孩子喜欢剃眉毛这是一个时尚，这是一种说法，但是有根据吗，有。我给大家看一个例子，就是拉斐尔曾经就画过一个没有眉毛的女性的肖像，这个画我们今天还是可以看到的。就在这，这人显然是没有眉毛的。问题是，这样的说法好像也有一点出入，因为特别崇拜达芬奇的一个画家叫拉斐尔，拉斐尔早年临摹过这张画，临摹的时候眼睛上面是有眉毛的，非常明显，这张现在也在卢浮宫里面，而前两年东欧的保加利亚做过一个图书的展览，其中有一页介绍的就是蒙拉丽莎，在这个里面是有眉毛的。到底是有眉毛还是没有眉毛就变成了一个问题，恰巧去年有一个重大的发现。美术史很好玩就在这里，在西班牙最大的博物馆的库房里面，突然横空出世有一张画来，这张画让大家非常非常的惊讶，我先不给大家看整幅画，我把两幅画对半开，先是左边的达芬奇的手笔，右边是博物馆发现的那张画的那个部分，这个接的很自然对不对，可是区别在哪里。左边是没有眉毛，右边是有眉毛的，有眉毛的达芬奇的那个形象真的很美，我现在就相信应该是有眉毛的。因为后面那张画一开始发现时黑乎乎的，然后清洗完之后如果跟左边的卢浮宫进行比较的话几乎一模一样，但是色彩更鲜艳更清晰，然后眉毛加上去以后蒙娜丽莎真的很漂亮，很美。

那么蒙娜丽莎其实真的不单单是一张画，它历史上有非常奇特的经历，今天我们到卢浮宫不看等于没到过卢浮宫，为什么这么说，我想给大家举几个例子，在1962年的时候，我给大家看一个图片。美国当时跟法国的外交关系非常的麻烦，因为当时的法国总统是戴高乐总统，大牌脾气，不太瞧得起美国人，美国人对他指手画脚，对不起，他就把他打发掉了，你对我不客气我就不跟你走。但是那个时候大概是发生了蛮严重的空难，有一家飞机从法国机场起飞的时候起飞大概不到十分钟在空中爆炸，大概是有160多名乘客罹难，乘客清一色的是美国人，美国人到法国去旅游，然后飞机在法国机场起飞就遇难了，震惊全世界，而且大概法方的机场是不是有原因，就有一些不太好的猜测，法美的关系真的是到了非常棘手的地步。这个时候肯迪尼总统上台，我们知道肯迪尼总统的夫人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法国迷，是法国的粉丝。据说在她大学三年级的时候曾经到法国的时装杂志去实习，然后就爱上了法国的时装、法国的美食、法国的博物馆，博物馆里面最爱的就是那张蒙娜丽莎，她最喜欢，然后她有一次碰到了法国的文化部部长，非常有名的一个作家叫安德里马尔荣，总统夫人就跟文化部长说了，她说我其实最喜欢的就是你们法国的蒙娜丽莎，我希望美国人也能看得见，不知道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那个文化部长马上心领神会，跑到戴高乐那里去，戴高乐是他的铁哥们，二战时候他们是在一条战壕里面打仗的，然后就跟总统说，一定要把这个画借到美国去展览可以改善两国的关系，大概是这么个意思，结果消息传出去以后麻烦大了，法国人一听说，什么，要把我们卢浮宫里面最最有名的一幅画拿到文化沙漠美国去展览，他们看得懂吗，干嘛要送过去，而且风险很大，这幅画送过去画要受损的。甚至更过分的一个抗议是什么，我们卢浮宫的员工全体辞职算了，不干了，这个总统这么没有文化，这个文化部长一点文化都没有，气得要命。可是戴高乐总统特别有办法，他不顾舆论的反对就派办公室主任之类的到博物馆去说：“总统要借这幅画欣赏欣赏。”工作人员一点办法都没有就把画摘下来送到总统府，然后总统再请人把这幅画送到肯尼迪总统，肯尼迪总统然后再借给美国的国家美术馆，然后就促成了这趟展览，这趟展览非常奇特吧，两个人是上了刺刀，荷枪实弹的守在画前面的，可是我想告诉大家就是这幅画的展出意义非凡，不但是所有的美国人为之感动，觉得法国人太慷慨了，不但把这么珍贵的画借给美国，觉得这个是将来美国人要十倍百倍的回报的这么一件事情，所以万般的小心，海军陆战队的士兵都用上了，就守在那里，可是那天大概发生了一系列的特别奇怪的事情，比如说，我给大家看，美国大概历史上第一次是总统去参加一个画展的开幕式，大概也是最后的一次，后来再也没有总统去做这种事情。然后总统真的很不幸，去现场致开幕词的时候，所有的麦克风系统调试了无数遍，非常高级的音响系统一点没有问题，结果总统一发言不到5分钟，所有的麦克风都坏掉了，没有一个有声音，当时的现场几乎所有的政要，所有的所谓的亿万富翁，大概是2000人VIP站在那里，他在说什么，因为听不见，就这么一句话这个声音就变成嗡嗡嗡的混响，然后总统一看，声音没了之后他就抬高嗓门，因为他竞选过，所以就喊了，一喊不要紧，一喊的回音嗡嗡嗡就来了，整个现场一片混乱，后来美术馆的馆长写会议的时候说，那个时候看到这个场景，死的念头都有了，太出洋相了，好不容易请总统来讲话，结果总统变这样了。后来当然也有人说，你也不要难过，是因为蒙娜丽莎来了，所有神奇的事情都会发生的。因为确确实实有些事情真的很奇怪，比方说，美术馆的馆长设计了一个秘密通道，就是最VIP的通道，就是总统走过去，进到一个过道以后从电梯上到讲话的地方去。然后馆长就嘱咐开电梯的工人，说你那天胡须要刮干净，西服要穿好，领带要打正，所有的都交代好了，那个工人真的很听话，就在那里念，上下上下，就在那念，可是等到总统从这个门打开的地方远处走来，后面跟着的是肯尼迪夫人，肯尼迪夫人走来的时候他慌了，他从来没见过，是工人。然后他一不小心就按了一个键，就是总统和总统夫人站在电梯间的时候要上去，他就按了一个键，按错了，按了STOP键，停止键也没关系，停止键按一下在按一个上升的键也会走，可是那个时候真的是绝了，搞不清楚，就像肯尼迪被暗杀都没搞清楚一样，那天电梯怎么会坏掉了就搞不清楚了。再怎么按这个电梯就是死活不动了，这怎么办呢。总统和总统夫人就开始走楼梯，总统夫人是盛装，提着裙子，很狼狈的走上去，然后走上去话筒还坏了。所以整个事情非常的奇妙，当时的现场大概是这么个样子，非常非常多问题。那么，前面最担心的一件事情是卢浮宫跟来那个专家，她一看竟然2000人涌到这个空间里面知道这个湿气温度大概全变化了，她最担心的就是放在一排花草后面的那个仪器上面的读数一定是不对的。如果这个读数不对的话，我回到法国就成了法国千古的罪人，因为那个裂缝在裂的话就把眼睛裂开了，这次去美国，那么多人反对，然后你现在又没有看好，那回去她成了千古罪人， 所以她非常非常紧张，干嘛呢，去看那个读数，可是她忘记了跟两个卫兵打招呼，身上也没有任何标识，什么特别工作人员，就跨过去了，跨过去一刹那，两个士兵不是吃素的，啪的就把刺刀顶到她了，就刺中了她。而且不单是刺中了她，旁边还有美国的特工，身手敏捷，一个飞步过去，就把这个女专家扑倒在地，她昏迷了8个多小时，醒来时候躺在医院里面。所以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当年也有一些蛮有趣的事情，大家看那个现场，你会知道，这个我随便介绍一下，这个是肯尼迪总统，这个是法国大使的夫人，这是马尔罗部长，这个是肯尼迪夫人，当时看的时候就是这个架势。可是这幅画到了美国对美国整个的影响非常大，我举个例子，在美国的顾问委员会里面就多了一个艺术方面的顾问，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从某种意义上让美国人看到了博物馆所谓的非凡的意义。很多人就因此改变的生活的习惯，就是要去看博物馆，这个是现场排队的人，这是在画前面，大家不能停留超过20秒，排队，4个人一排过去，然后在前面停留几秒钟就过去。很多人是第一次看到这件传说中最伟大的作品，激动不已。有一个小孩子非常想让自己家里的狗去看，可以带不进去，就借了一个大外套把小狗抱在怀里，装作很冷的样子，确实是很冷的时候，进去骗过了保安，到画前把衣服打开，让他的小狗看了一眼蒙娜丽莎，大概是全世界最有教养的狗。画展完了之后到纽约，也是盛况空前。我最近做了一个翻译，叫《一个感动美国的故事》，非常有意思的一本报告文学，把里面所有有意思的都介绍了。

70年代日本变为亚洲最重要的一个国家，因为奥运会第一次在亚洲，是在日本，日本经济起来了，非常想进入西方强国集团，就做了一件非常有远见的事情，就是证明日本人是可以欣赏西方艺术的。时任首相是第一个恢复日中邦交正常化的首相，而且文化上非常有战略眼光。当时借蒙娜丽莎这幅画其实意义并不大，因为很多日本人是去巴黎旅游，会特别奇怪，就激动出汗头晕昏厥，送到医院什么都查什么不出来。后来日本人就说，这是我们特有的一种巴黎病，到巴黎就很激动。田中角荣一定要这西方这幅画请过来，昭和49年参加剪彩。今天在位的日本天皇，他的宫廷老师就带着他到画前去上课，类似信息传出去，很震撼人。有一个保安守在这个画旁边，后来写了一个回忆录，《我和蒙娜丽莎在一起的日子》。而且也是展览史上的一个奇迹，法方提的要求很苛刻，最后日本人用防弹玻璃罩起来，画展结束后就作为礼物送给法国。所以法国用了这个东西，现在看这个画要隔好几层玻璃，看不清楚。这么多年过去，日本当年展出的场所，蒙娜丽莎的影响依然是在的。我有一次去东京大剧院，对面饭店玻璃幕墙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在吃草莓的蒙娜丽莎。类似还有一个现象，日本人居然有地铁车票拼成一个蒙娜丽莎像。而且前些年，2007年另外一个达芬奇的作品借出来到日本同一个博物馆，盛况空前。

这不仅仅是普通的画，在外交上曾经有过重大的使命，修补了美法关系，也去过日本、莫斯科。我想哪天到中国的话，绝对是参观人数世界第一的展览，因为中国人本身就多，大家都去看一眼，绝对了不起的事情。很多时候，蒙娜丽莎其实是文化的象征，你到卢浮宫去看，商店全部是关于她的东西。卢浮宫附近一座桥放的蒙娜丽莎像，大家头探过去就可以变成蒙娜丽莎。接下来更狂热的，澳大利亚用咖啡杯，里面咖啡的颜色调好，摆成蒙娜丽莎的像。所以蒙娜丽莎的效应，大概是任何别的画没有办法比的。今天跟大家分享的，也许大家去看的时候会多停留一会，因为停留的越久，代表你了解的程度。所以有人形象的说，日本人是一路小跑，西方人是慢慢的很从容，韩国人走得还快大步跑，结果日本人、韩国人现在慢下来了，中国人来了，更快，远远的看见就走了。等到哪天我们有个从容的形态，慢慢在那里欣赏，能够获得极大的美的享受的时候，大概也是我们这个欣赏水平提高的一个标志。大众车有一年一个版，很多人想买买不到的，这车开到街上去，绝对回头率高，这么一款车。

接下来介绍第二位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就是米开朗琪罗。除了前面说的大卫雕像，还有很多非常了不起的作品。给大家看的第一件作品，就是在梵蒂冈的圣殇，圣母哀悼基督的作品，大概是美术史上看到的最精彩的作品。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以前身体位置摆不好，圣母是位五十多岁的女性，基督是成年男性，从十字架下来放到她的膝盖上，这个是很难办的事情。我举个绘画的例子，大画家画的，都解决不了。米开朗琪罗怎么解决的？做了一个极其聪明的处理，把圣母做成了不是一个虚弱的年纪大的人，像一个少女，同时把腿和腰的部分弯曲，然后把头部后仰，把圣母衣服下摆撑成三角形，非常巧妙的一个构思。但是让米开朗琪罗非常恼火的，这个摆出来一片叫好声，有一次他在旁边听着别人说，这个太美了，一定是谁谁谁不做的，没有提他的名字。他很火，第二天就把名字刻了，他所有的雕塑都不签名的，唯独在他25岁时做的这件东西签名了，也是文艺复兴时期敢做的，以前中世纪时期不敢想象。写的是他的全名，来自什么什么地方的米开朗琪罗，这里放名字其实是不对的，是在圣母衣服的带子上。

接下来有意思了，他在梵蒂冈晚年作的一幅画是传世之作，《最后的审判》。大家说米开朗琪罗在这个画里出现了两次，这是不对的，因为最后的审判是个神圣的时刻，他应该不在现场，可是他想办法进去了，而且非常巧妙。这幅画画完之后，争议非常多，因为米开朗琪罗画的这些神圣的人物，大部分是全裸的，大家觉得不对。后来等到过了一些年以后，就让米开朗琪罗的弟子画了遮羞布，那个画家的名字不知道，就叫遮羞布画家。还有一个，米开朗琪罗在画里面居然出现两次，第一次是在一张人皮上面。大家看他自己的自画像，先有印象，米开朗琪罗是什么样。还有一次，找不到，几乎不可能，我正好有个研究的经历，有一年到意大利借画办展览，在那参观，就有一张同时代的人临摹《最后的审判》的一张画，如果做比较，就会发现，左边基本保留原貌，第二部分我拍照的地方，原来抹黑的地方，就赫然出现米开朗琪罗的头像。你仔细看，这个头像就出现在这里，就是米开朗琪罗，而且朝着观众看，好像说我就是进去了，你拿我怎么办？这个太有意思了，一个最后的审判这么神圣的时刻，梵蒂冈那副是被涂掉了，因为你站着看那幅画，眼睛的视线正好对着米开朗琪罗自画像，太明显了，后来就涂掉了。可是我真的很佩服这个艺术家，艺术家个性非常强大。前面的《圣殇》，曾经运到美国去参加世博会。六吨重的雕塑怎么个运法？大家就想各种办法，最后是动用了美国的核潜艇，好像唯此一例。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家真的了不起，这是米开朗琪罗的例子。

接下来看另外一个非常年轻的画家，死在三十七八岁，非常可惜。如果他能活得更久一点，他一点会给我们贡献更多的作品。拉斐尔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画家，但是非常谦逊。在梵蒂冈看米开朗琪罗画的这么精彩，他心里充满敬意，然后跑回来就把米开朗琪罗的形象画在自己的画里，表示尊敬。他的画，我举一个小小的例子，大家会理解他伟大的地方。有一幅17厘米×17厘米的很小的画，经常成为文艺复兴时期画作的封面，做成很大的海报，非常耐看，其中蓝颜色的变化，美到极点。这张画把文艺复兴的精神表现除了，一个小骑士靠在骑马的鞍子上面打瞌睡，旁边就出现了两个美丽的女性，也可能是做梦出现的，非常有代表意义。右边的拿了一朵桃金娘花，维纳斯在海上诞生，到陆地上，出现在周边的就是这种花，后来就象征爱情婚姻生活的美满，这是非常现实的享受。中世纪是不会这么做的，强调苦修和精神的重要性，享受是不可以的。文艺复兴时期则是，人活在现实中就要享受。左边的这位右手拿着一把剑，代表力量，左手拿着书，代表知识。这好像是说，我给你这些，你要不要？这在提示一个价值的观念，文艺复兴的人都在要求获得知识、正义、现实的幸福等等。这个画面经常被作为海报，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很多小画放大就不行了，这幅画放大以后特别和谐的美。拉斐尔作画特别的习惯，就是他的作品一共就签名过两次，我想第一次签名的作品比较重要，是《圣母玛丽亚订婚》，讲的是约瑟夫把订婚戒指戴到玛丽亚的手指上面。他之所以能够带戒指给玛丽亚，是因为他做了一个祈祷，这个祈祷很有意思，每一个男性追求者把自己带着的木棒放在一起祈祷，其中有一根木棒上面会开出一朵鲜花，这个木棒的主人获得玛丽亚。你看到，这些人没有希望了，绝望的样子很生动。玛丽亚的身后是美丽的女伴，其实在画面的背后是拉斐尔设计的一个建筑物，非常特别。大家看到这幅画，会忘掉签名的细节，放大之后看到非常明显，创作年代和拉斐尔的全名。拉斐尔签这个名字是有用意的，就是原来喜欢做建筑，现在建筑不做了去画画，然后留下签名。接下来看的一幅画，就跟这个有关系。喜欢拉斐尔的人知道他的巨幅画作《雅典学院》，表现文艺复兴时期对古希腊文明的无限敬仰，里面出现非常多的古希腊的伟大人物。这些人物我们大概也能辨认出一些，比如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但是其实这里面有很多当代人。拉斐尔非常崇拜达芬奇，把柏拉图画成了达芬奇的样子，来对比一下，画的柏拉图就是达芬奇自画像的人物，坐着的哲学家毕达哥拉斯，其实就是米开朗琪罗的样子。更厉害的是，把自己也画进去了，大家注意右边这个地方有个拉斐尔的脸，看着我们的这张脸。拉斐尔长什么样呢？给大家看曾经到北京展出的他的自画像，跟刚才那个像是一个人。现在意大利的图书馆里面有《雅典学院》的底稿，你会看到一开始他并没有画自己，这里面大概有一段考虑的过程。现在更有戏剧性的，画作里跟拉斐尔像有一个对称的位置的形象，这个人物最难确定身份，不知道是谁。有人认为是公爵，放大看不太像公爵，不太像男性。学者有猜测拉斐尔当时有一个秘密的恋人，法国画家曾经画过这个恋人，这个恋人是谁呢？现在大概也有一点线索，是这个像，画的是一个面包坊老板的女儿，是个家庭出身不太高的，那时候拉斐尔已经得到教皇的青睐，好像不太门当户对，但是个人又喜欢，又不方便公布感情。所以有人奇怪，这个女孩子为什么画成新娘的样子？就是告诉大家她已经名花有主了，不要再追求她，还是说她自己想跟他结婚。后来又画成了这张像，是半裸体的，而且左臂有拉斐尔的签名。为什么在这里签名？说明这个画对他本人是特别的关系，画里的人物不是一般的人。所以有人就猜测，这个人就是出现在《雅典学院》里跟拉斐尔对称的人。我还没有相信，如果成立的话，那把自己和恋人都穿越进去了，多么大胆的一个举动。我就想，文艺复兴时期这些艺术家真是了不得，《最后的审判》能进去，《雅典学院》能进去，没有一个进不去的，太厉害了。还有些画，像圣婴诞生的，他也在旁边看着，强烈的表现，无所不入，是目击者，是主人，是这么一个心态，这是以往没有的。所以谈到文艺复兴我有一个感慨，就是艺术家在这个时代，才华横溢，这个时代太多艺术精品，甚至是无法超越的精品。因为今天你再要变成一个达芬奇、米开朗琪罗，大概没有可能。

最后爆料一点，引起大家的兴趣。各位一定知道，古希腊有一个非常著名的雕塑叫拉奥孔，可是今天有人怀疑这个靠不住。大家都认为是希腊晚期的一个作品，非常经典的一个作品。现在有人提出怀疑，第一米开朗琪罗的账单上有一笔钱的支出非常蹊跷，他买了三块石头，合起来正好做雕像；第二，这个雕像是发掘出来的，当时米开朗琪罗就在旁边，怎么这么巧；第三，更可疑，雕像还没有发掘之前，在他的素描里面已经出现了雕像的局部，好像先知先觉；第四，米开朗琪罗造过假，听说一位教皇特别喜欢想得到古代天使的雕像，找不到，他知道以后悄悄做了一个，可是太新了，他就用各种各样脏东西抹，之后埋在地下，过了一段时间要拿给教皇，旁边已经有人告状了，教皇其实很喜欢他，说没关系拿过来我看看，结果拿过去一看，教皇喜欢得不得了，说你要多少钱就给你多少钱，就是说他有非常高超的作伪的技术，教皇假的也愿意要，做的太好了。所以现在有人认为这个是造假，而且拉奥孔做的那么高，两个儿子做的这么小，很现代，这个哪里是古代的造型。所以怀疑是米开朗琪罗做的，如果这个成立，那就说明米开朗琪罗造假可以造到把古代最伟大的雕塑造出来，还让人相信，我是现在不太确定这个是真是假。但是无论是达芬奇、米开朗琪罗、拉斐尔，真的是让人非常叹服，他们缔造了一个非常辉煌的时代，他们的作品流芳百世。

今天我想就跟大家走马观花式的分享一下，对这些作品的一些感想，相信大家一定激起看原作的兴趣。一定要到卢浮宫去看看那个眼睛里藏着L和S的像，去梵蒂冈看看壁画里的拉斐尔长得什么样，大家一定会增加很多的兴趣。那么今天讲座先到这里，谢谢！